策展「說故事」 以創新「接地氣」

香港文化博物館館長林國輝

【明報專訊】每個展覽背後,都有策展人統籌一切,他既要跟不同單位協作,甚至要親力親為佈置展品。你以為策展人只在冷氣房指點天下?資深策展人、香港文化博物館館長林國輝,以及身兼藝術家的年輕策展人余迪文告訴你:「展,唔係咁策嘅!」

主題先行 「拍板」策劃
公務員體系中並無策展人一職,但如從英文「curator」所包括的意思來看,博物館館長同為策展人,工作廣泛繁瑣,包括為展覽的規劃定位、評估展品價值、聯繫不同合作單位,甚至要親身佈置展品。策展人亦是訂立展覽主題的關鍵角色,以香港文化博物館館長林國輝(右圖)為例,他會跟團隊討論,但最終還是要由他「拍板」展覽主題。他需權衡主題的可行性和價值,也要考慮是否符合博物館的定位,「若展覽已經是第二次做,如何做到創新不重複,在開始階段就要想好」。

與時並進「說故事」
確立主題後,下一步就是思考展品的呈現方式。林國輝認為,策展是在「講故事」,「過往的展覽大多是設一塊展板,詳列歷史,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為了令展覽更「貼地」,近年博物館善用科技「講故事」,如他早前策劃的「數碼敦煌——天上人間的故事」展覽(至2018年10月22日),「這次希望加入互動元素,比上次更重視觀眾體驗」,他們與香港知專設計學院合作,由學生將敦煌壁畫人物製作成動畫,甚至模仿經典電子遊戲《街頭霸王》,設計出敦煌版本的格鬥遊戲。他亦在「金庸館」中設互動裝置,讓公眾透過屏幕鏡頭,進入金庸小說的武俠世界。

注重形式之餘也要兼顧內容,像敦煌展覽要展出具一定藝術價值和代表性的展品,策展人需具備目光、知識及人脈,才能借到適合的展品。「敦煌展」非第一次舉辦,林國輝因有上次的經驗,這次省卻了部分資料蒐集的工夫。

需24小時on call
行外人以為策展工作等如朝九晚五「office工」,事實上,策展人非但要在戶外工作,與各方單位交接,甚至要24小時on call。「辦展覽會時常向外國的博物館借展品,有時展品清晨四五時才運到,但你都要回來(博物館)交收。」林國輝分享時語帶笑意,但背後付出並不輕鬆,「又例如有次大年初二放煙花,觸發了展品的警報系統,我們也要立即回去處理」。

館長不只搞展覽
林國輝指出,除了文化藝術類展覽,還有以科學、歷史等為主題的博物館,即使是香港文化博物館,館長職能也分為藏品、展覽、推廣、保育四方面,分別由幾名館長負責。林國輝便是從二級助理館長做起,累積經驗逐步晉升,「另外我們(康樂及文化事務署)也會招聘實習生,合約為期兩年,有些實習生後來到了M+(西九文化區的視覺文化博物館 )工作」。他提醒有意入行的同學,應具備創新思維、願意學習新事物、有良好溝通能力及熱誠,更重要是要有心理準備,需不定時和在戶外工作。

◆做策展 藝術非必修
想做策展人(博物館館長)一定要讀藝術?非也!修讀不同大學課程的畢業生,都可投身博物館工作:

科學相關博物館:主修科學、數學、工程學、科技等

藝術相關博物館:主修中國/西洋藝術史、藝術、設計、文化研究、人文學等

歷史相關博物館:主修人類學、中國研究、考古、地理等

文物修復:主修應用化學/化學、材料科學、材料工程等

◆晉升階梯
如有意循公務員體制入職,申請人須持有香港任何一所大學頒授的學士學位(或持同等學歷,主修相關學科),並通過綜合招聘考試(CRE)。

.總館長

.館長

.一級助理館長
.二級助理館長
(起薪點:28,725元)

獨立策展人 自由度較大
公務員制度以外,還有一些獨立策展人,本身為藝術家的余迪文便是其中一員。獨立策展人的工作自由度相對大,但要面對無固定場地的問題。他最近邀請6名藝術家合作,在康文署轄下的藝術推廣辦事處籌劃的藝術中心「油街實現」策劃「火花!耍樂是青年」裝置藝術展覽,主題為「玩」,但實際運作絕不能隨便「講玩」,「這次展覽的情况較特別,因為是『油街實現』找我來(策展)的,所以不用擔心場地」;至於部分獨立策展的項目,他則要與藝術家逐步傾談、合作而成。

余迪文策展生涯非一帆風順,「有次跟幾名藝術家合作,構思過程讓人很期待,最後成品卻有落差,但都無辦法(解決)」。一次挫折並未打擊他的信心,他認為,策展是近代出現的職業,沒所謂傳統的策展方式,容許多方面嘗試,展覽的面向也可以很廣闊,「雖然我不曾參與,但就我所知,一些商品推廣活動也有人在背後負責策展」。

除投身政府或商業機構,另一入行途徑便是像余迪文般,本為藝術家,累積一定參展經驗和人脈後,自己嘗試策展,「當你有一定名氣後,自然會有人找你策展;也有些情况是,例如你跟着某位策展人,從掛畫等實際枝節(工序)做起」。策展人毋須「瓣瓣都識」,但他還是建議有意入行的同學先完成大學學位,至少擁有一門專業知識,而修讀文化研究、藝術歷史等課程有助培養策展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