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SEN孩 《黃金花》電影顧問:盼社會對自閉兒放下成見

靖海(左)已比爸爸高大,情緒爆發起來,余大俠更難制止他。
靖海(左)已比爸爸高大,情緒爆發起來,余大俠更難制止他。

香港電影金像獎將於下周日(4月15日)舉行,在今屆提名名單中,其中一個亮眼的名字,肯定是凌文龍(小龍)。在電影《黃金花》裏飾演自閉兒光仔,破格獲得「最佳新演員」及「最佳男主角」雙料提名,小龍自言對獎項野心不大,最想做到的,是將育有特殊教育需要孩子的家庭的議題,帶進大眾視線。

可是,這些家庭面對的難題,不是一部電影贏得掌聲,就可以迎刃而解。電影顧問余潤成(余大俠)是過來人,兒子靖海患有自閉與中度智障,余大俠與他肉搏至滿身傷痕,依然無怨無悔,只盼大眾放下成見,向每個有特殊需要的孩子釋出善意。

余潤成寄望,透過《黃金花》的上映,令大眾對自閉症及其他有特殊教育需要人士更加關注。「你看看他的手,有多少條抓痕?」採訪當天,小龍指指余大俠的前臂,對記者說。抓痕全是兒子靖海的「傑作」,加上早幾天被靖海猛撞而扭傷,余大俠連走路都有點一拐一拐。望着過百個新舊傷口,在場人士都帶點驚訝,余大俠卻大聲笑着說:「這些小意思啦!一早習慣了。」

這大概是有特殊教育需要(SEN)孩子的家長,跟一般人常見的對話交流。近年SEN愈來愈受關注,大眾對病徵都有一定認知,像自閉症,我們知道患者較難控制情緒、不擅表達,然而,照顧者處境之難,仍然超乎我們想像。這也是余大俠出任《黃金花》顧問的原因,期望透過電影,讓社會大眾對特殊需要孩子有更貼地的認識。

無及時評估 錯失治療黃金期

電影中光仔的形象,就參考了靖海的真實模樣。早在靖海1歲5個月大時,余大俠和太太已發現他的行為異常,對人毫不瞅睬,奈何十多年前,醫生對特殊需要孩子的敏感度不算高,「一直拖到3歲,醫生才轉介他去做評估,5歲入讀特殊幼兒中心,錯過了治療黃金期」。

靖海5歲才入讀特殊幼兒中心,6歲前的治療黃金期錯過了大半,也反映當年社會對特殊教育需要兒童的支援不足。

十多年轉眼過去,已經16歲的靖海身形高大,可是心智沒跟着成長,「他的思考會『跳掣』,本來在想一些開心的事,思緒一下子跳了去第二個場景。所以有時他明明在笑,下一秒就發脾氣」。兒子的情緒無從捉摸,爆發時唯有「硬食」,余大俠抱住比自己高半個頭的靖海,一邊安撫,一邊任由他狂抓、撞擊、拍打,滿身傷痕正由此而來。

要靖海好像一般人懂得看場合需要,或者留意別人的眉頭眼額,在余大俠口中更是不可能。以晚飯時間為例,有時靖海會指向家門,示意想外出,「如果餸菜吃得七七八八,我便會陪他逛,但如果是剛開飯,沒理由放着飯餸就離開,我便會拒絕。他不明白同樣在吃晚飯,為什麼今次不能去街,又大發脾氣」。

不過,余大俠絕不因兒子失控,便處處順他意,「很矛盾的,你知道一開口拒絕,他便很易激動,可是一味遷就,他就改不了錯誤的行徑」。余大俠形容自己在儲錢,但永遠不知錢罌有多大,「當要教曉他一件事,每教他一次,等於在錢罌裏投入一個硬幣。錢罌滿了,代表他學會。但有些錢罌很大,入了很多硬幣都未夠,你只能繼續投幣,期待有天錢罌會滿」。

錢罌比喻的不止是行為,還可以是父子情。多年前,余大俠忙於工作,照顧靖海的責任偏重在太太身上,靖海也對他失去了感情,「在家裏,當太太叫靖海的名字時,他很自然會走過去,路過時卻總揼一下我的頭,像小朋友打吹氣公仔一樣。他沒有父親的概念,對他來說,我只是個大型玩具」。

為了挽回父子感情,在靖海6歲的時候,余大俠毅然停工,把時間傾盡於兒子身上,幫他洗澡、教他上廁所、一起睡覺、送上學接放學,也多陪他做家居訓練。不間斷地投幣,終於在5年後,他迎來了錢罌盛滿的一刻,「我如常帶他出外,平日是我拖着他的手,那次他卻主動牽着我」。

兒子首次主動拖手 感動淚流

這幕發生在屋邨升降機內,明知會引來街坊注目,余大俠的眼淚還是決堤了,「升降機門一打開,管理員走過來問我『先生沒事嗎?』」我堂堂大男人,竟然滿臉眼淚地答「我的兒子拖我呀!」,還要帶着哭腔!提起舊事,他不忘自嘲窘態,臉上卻盡是笑意,「當下我心知,他終於知道我是爸爸了,之前的一切受傷和辛勞都值得」。

花4年 教說「I love you」

吃了甜頭,不代表苦頭會消失,余大俠笑言,靖海仍然會打他抓他,但父子已親密了許多,「他對我有安全感,過馬路自自然然會伸手給我拖着。每次一家人出街,他拖着我,我就會向太太得戚地笑一笑」。靖海幾乎沒有語言能力,余大俠卻花上了三四年,去教他講一句「爸爸I love you」,「他講得不太準,變成『爸爸I笠you』,但我已經很開心」。

到了青春期,自閉症患者易因荷爾蒙分泌失調而抽筋。一方面感到滿足,另一方面,生活裏也不乏驚險鏡頭。到了青春期,自閉症患者易因荷爾蒙分泌失調而抽筋,在靖海身上就發生過三次,「他倒了下來,不停扯氣和抽搐,在地板上摩擦至全身損傷,以及撞腫了身體某些部位」。唯一慶幸的是全都在家中發生,處理時較方便。他幫靖海打側身,減少窒息的風險。

抽筋為時兩三分鐘,每次停下來,余大俠都抹一把冷汗。不論發生多少次,他都一樣怕應付不來,但要送靖海入殘疾人士院舍,又不放心,「不是我不肯放手,而是院舍質素參差,他不懂說話,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會出聲。還有他會抓人,萬一弄傷別人,院舍不夠人手去看管他,很可能會把他綁起。所以我一日能照料,都想把他留在身邊」。

公眾誤解添壓力

作為父親,余大俠不計較付出,只求大眾多給體諒。試過靖海在街上鬧情緒,有人當面叫他「唔識教就唔好生」,而隨着科技發達,家長的壓力又添一重,「很多家長變得敏感,怕孩子的異常行為被放上網公審,便不敢帶他們去街。我希望大眾嘗試了解自閉症,或其他特殊需要,不一定要伸出援手,收起難聽的說話就很好了」。

 

工廈水耕 魚菜共生有機無污染

綠芝園在觀塘工業大廈開設「魚菜共生」水耕場,以節能LED光波種植技術加快蔬菜生長周期,亦同時飼養白鰂魚,其排泄物作為養分供給蔬菜,以做到無污染。(曾憲宗攝)
綠芝園在觀塘工業大廈開設「魚菜共生」水耕場,以節能LED光波種植技術加快蔬菜生長周期,亦同時飼養白鰂魚,其排泄物作為養分供給蔬菜,以做到無污染。(曾憲宗攝)

【明報專訊】傳統耕種會使用化學肥料和農藥,以增加收成,但卻製造了農藥殘留及土地污染問題,令耕地變少,引起食物危機的隱憂。「有機生態魚菜共生公司」綠芝園,使用「魚菜共生」技術,培植無污染的有機蔬果和魚,該公司經營5年,將遷入大埔工業邨新廠房,計劃生產即食裝蔬菜,進軍零售市場。

兼做技術顧問 佔收入四成

綠芝園成立於2013年,公司名字中的綠色(green)代表蔬菜,「芝」即是菇類,這兩項均是公司的產品。綠芝園於觀塘勵業街工廈單位開種植工場,透過「節能LED光波種植」、「無土水耕」及「魚菜共生」技術,為客人提供天然的蔬果、菇類及白鰂魚。另外,公司有為本地、內地及海外種植場提供技術輸出和顧問服務,以拓寬收入來源。公司成立初期投資額超過1000萬,資金主要來自創辦人,2016年公司開始獲得基金注資,可投放更多資源於室內種植研究。綠芝園在2017年營業額已經超過百萬元,六成收入是蔬菜和鰂魚買賣,四成收入是工程顧問費。

綠芝園研究團隊在2013年發現,植物光合作用強度是隨着不同波長光線而改變,故公司以「節能LED光波種植」技術,加快蔬菜生長周期。綠芝園行政總裁譚嗣籇舉例,傳統耕作方式種一棵菜大概需45至55天,公司種菜只需25至30天就可收成。此外,蔬菜會透過光合作用排解對人體有害的硝酸鹽,然而農民一般會在清晨收割蔬菜,蔬菜經過一個晚上,其硝酸鹽含量是最高,故綠芝園採用晚上開燈,早上收割的模式種菜,降低蔬菜的硝酸鹽。

節能LED光波種植 加快生長周期

至於「無土水耕」和「魚菜共生」即是把魚的排泄物作養分,通過水管供給蔬菜,蔬菜既可吸收營養,又能淨化水,形成生態循環系統。譚稱市面不少水耕菜使用營養液(化肥)種植,其公司是用天然方法種菜,種出的菜比一般水耕菜甜;加上室內種植不受天氣影響和零污染,也免卻了蟲和雀鳥侵襲,蔬菜生長環境較為穩定。

明報記者 鄺月婷

臨牀藥劑服務增 藥劑師考量全面 兼顧醫生病人家屬

cn_2018_04_06a1近年以本港公營醫院為例,增加了臨牀藥劑服務,藥劑師需走到病房,與醫生一起參與制定病人臨牀治療計劃,協調用藥劑量,並監察病人用藥的情况。面對角色的轉型、藥物推陳出新、藥房運作及配藥程序的優化等,以及在考量臨牀藥劑時,需要兼顧醫生、病人和其家屬的角度,故藥劑師務必在專業水平、溝通及表達等技巧有所提升,才能在專業領域上有更全面的發揮。

要為病人制定合適的治療方案,跨專業團隊合作已是醫護界的趨勢。香港大學(下稱「港大」)李嘉誠醫學院藥理及藥劑學系署理系主任及副教授梁栢行博士以公營醫院為例,近數年着力推行臨牀藥劑服務,擴闊藥劑師在臨牀上的支援,包括與醫生一起巡病房,制定藥物治療計劃、協調用藥劑量,監察病人用藥情况;為醫護人員提供最新藥物資訊;以及透過藥物輔導、藥物整合方面,協助出院/覆診病人正確服藥等,以提高用藥安全,減少藥物事故。

藥劑師角色轉變 

梁博士指,藥劑師的職務範圍其實可以更廣闊,發揮空間未用盡。他舉例:「部分輕微病如傷風、咳嗽,又或是需定期覆診、病情穩定者,實際可由藥劑師處理,此舉既可紓緩醫生工作的壓力,又可縮短病人輪候的時間。」

面對藥劑師角色愈趨多元,加上藥物推陳出新等,業界人士都應強化專業層面知識。港大李嘉誠醫學院藥理及藥劑學系講師陳潁琳不諱言,藥劑學本科課程所涵蓋的科目甚多,包括臨牀方面,但所佔比重不太多,為協助業界人士提升臨牀專業水平,該校於2013年推出「臨牀藥劑學碩士」課程,每屆提供20至30個學額。

擔任課程統籌的她指,有見目前公營醫院就個別專科提供臨牀藥劑服務,上述課程亦讓學員從兒科、老人科、腫瘤科,揀選其一作深入鑽研,未來更會視乎需要,考慮加入其他專科如精神科予以選擇。

臨牀藥劑考慮更「人性化」

陳潁琳以90歲、曾多次跌倒的病人為例,是否有必要服用安眠藥、糖尿病藥?但這些藥物會帶來增加跌倒風險的副作用,故藥劑師在臨牀藥劑考量上,要更「人性化」,兼顧醫生、病人、家屬的角度。

此課程會配以案例教學,讓學員在模擬環境下學習及考試,包括模擬與醫生巡視病房、討論藥物問題等;課程亦獲瑪麗醫院藥劑部、港大深圳醫院等機構的支持,讓學員可獲得更豐富的臨牀體驗。她補充,課程另設有醫療領導才能的相關科目,培育學員做好管理人的角色。

醫院藥劑師Peter:臨牀工作由被動變主動 進修迎挑戰

進修之路﹕港大「藥劑學學士」課程→港大「臨牀藥劑學碩士」課程

工作經歷﹕駐院藥劑師→藥劑師(入行5年)

一顆小小的藥丸,竟能發揮不同的療效?箇中原理是怎樣的呢?基於這份好奇,阮仁傑(Peter)選擇了修讀藥劑學,課堂所學能應用於在私營、公營醫院各半年的實習期,更助他實際了解藥劑服務的運作。

畢業後,他入職醫院,由駐院藥劑師起步,工作了兩年,他獲擢升為藥劑師,現時除了在藥房工作外,更需與醫生合作,為病人提供臨牀藥劑服務,感受到藥劑師已從被動轉為主動的角色。

「藥物治療是病人整個治療過程重要的一環,作為藥物專家的藥劑師,跟醫生一起探討病例、制定療程,以及為醫護人員提供意見及藥物資訊等,工作滿足感、挑戰同樣大。」

修讀碩士 為長遠發展、晉升做準備

投身職場短短一年,Peter已入讀「臨牀藥劑學碩士」課程,為什麼呢?他指既為了應付長遠事業發展的需要,亦為獲得晉升作好準備。「因任職的機構規定,若駐院藥劑師想晉升至藥劑師職位,持相關的碩士學歷是條件之一。」

持續進修讓他增進對臨牀藥劑服務的了解,並掌握了行業的最新發展,有助應用於現時的工作上;另一得益是擴闊了視野。「相對於美國、英國等地早已推行臨牀藥劑服務,香港是近數年才開始發展,而課程邀請了不少海外著名的業界專家分享經驗心得,正好起了借鑒及參考作用。」他更考慮未來進修與藥物研究、公共衛生、大數據應用於醫療領域等相關課程,以掌握更多元化的知識。

文:麥懷欣 圖:受訪者提供

咖啡渣起革命拒當廢物 綠行俠回收製成肥料肥皂花盆

綠行俠共同創辦人譚沛楹(左)和何世杰(右)希望透過咖啡渣回收,增加公司其他產品的銷量,同時推廣少用塑膠和微膠粒產品的環保理念。(劉焌陶攝)
綠行俠共同創辦人譚沛楹(左)和何世杰(右)希望透過咖啡渣回收,增加公司其他產品的銷量,同時推廣少用塑膠和微膠粒產品的環保理念。(劉焌陶攝)

【明報專訊】香港人1年飲用約4億杯咖啡,產生的咖啡渣數量相當驚人,冲完咖啡後,大多數人都會把咖啡渣直接丟棄,十分浪費。其實咖啡渣有很多用處,除了可以辟除異味,更可以升級再造,變身成其他產品。社企綠行俠把咖啡渣回收,製成肥料、肥皂和花盆,未來更打算推出咖啡渣餐具。

社企綠行俠(Eco Greenergy)在2014年由何世杰和譚沛楹創立,公司名字有着環保和用行動實踐環保的含義,意思是每一個人都可成為環保一分子。公司在2016年已收支平衡,現時每月收入約十多萬元,去年全年純利為20多萬元。綠行俠主要業務有3個範疇﹕一是咖啡渣回收:公司會到寫字樓、咖啡店和酒店收集咖啡渣,再製成肥料、肥皂和花盆;二是網上環保商店:公司透過網上平台,出售環保小工具,當中包括:環保雨傘袋、環保飲管和環保麵包袋;三是廚餘回收:到學校、食品工場或會展做廚餘回收,這是一次性回收服務,費用為1500元至3000元不等,視乎回收量和回收時間而定。

兩年收支平衡 去年賺20多萬

綠行俠自2015年10月開展了全城咖啡渣回收運動「Zero Grounds Coffee Campaign」,至今已回收了超過40噸咖啡渣,在咖啡渣再造產品中,肥皂銷量較高。共同創辦人何世杰認為因肥皂是大眾化產品,加上不少企業希望用肥皂製成禮品,若企業訂製200個或以上的肥皂,公司可為他們造出指定形狀的肥皂,例如是企業的標誌。共同創辦人譚沛楹補充道,使用咖啡渣再造的肥皂,除了是循環再造的產品外,咖啡渣本身亦有很多營養成分,例如對皮膚有益的抗氧化劑和咖啡因。此外,咖啡渣更有磨砂功效,此類天然磨砂產品可代替市面上微膠粒的磨砂產品,帶出公司的環保理念:少用塑膠和微膠粒產品。

咖啡渣肥皂 可磨砂抗氧化

不過,全城咖啡渣回收運動設有服務收費,九龍及新界區每次每個收集點收費為150元,港島區是200元,偏遠地區則是250元,每次收集上限是250公斤。被問及設有收費會否令人卻步時,譚沛楹表示大部分回收的咖啡渣,會經過發酵處理製成肥料,然後免費捐贈予本地農莊使用,公司不會從中獲取任何利潤,設立收費可確保公司有足夠的資金,用作營運和研發新產品。加上公司會把計劃中的5%收入,捐贈予香港城市大學能源及環境學院研究團隊,支持他們在廚餘回收的相關研究。何世杰認為服務收費其實相當於處理費用,不少願意付費的客人希望透過咖啡渣回收,減少資源浪費,負多一點社會責任。

推OneSTEP產品 盼取代即棄品

為了鼓勵人們減少使用即棄塑膠產品,綠行俠設有自家品牌OneSTEP,提倡「One Step for the Change(改變一小步)」,讓客人善用小工具減廢,產品包括玻璃飲管、不鏽鋼飲管、長短雨傘袋、飲管或餐具袋。何世杰指公司希望環保方案是簡單,容易接納和可實踐的,故產品設計都有考慮到客人的需求,以短雨傘袋為例,公司推出產品後收到一些客人的意見,前後改了6次,最終雨傘袋使用了防水物料,並設有手挽掛扣,務求做到方便易用。

社企等於免費 乃大眾誤解

何世杰指公司最初成立時,很多人對社企抱有誤解,把社企、環保機構與慈善機構畫上等號,認為公司是提供免費服務。部分人更會覺得公司做環保業務不應該有任何收費,幸好隨着近年大眾對社企有更深入的認識,情况已逐漸改善。

綠行俠在2017年獲新加坡「星展基金會」撥款拓展業務,何世杰說香港每日大概有12噸咖啡渣,惟每日回收量只有數百公斤,「很多人要求公司去收咖啡渣,但以現時公司的規模,我們沒有足夠資金和場地處理。」所以公司會把款項用作在香港設立工場,大量生產咖啡渣產品,他預計工場可在今年投入服務。另外,公司亦打算於今年中推出咖啡渣餐具,餐具分為即棄和可重複使用版本,何世杰指公司早已用咖啡渣造花盆,故在技術上,餐具與花盆的難度相差不大,希望可以取代市面上的即棄餐具。儘管咖啡渣餐具價格會比即棄塑膠餐具高,但他相信市場能接受咖啡渣餐具,「近年多了很多企業願意多付成本,購買有社會責任的產品」。

[社企新天地]

明報記者 鄺月婷

企業家來港做打星 似狼人得名 狼森愛當港片奸人堅

狼森(Philippe Joly)(相片由受訪者提供)
狼森(Philippe Joly)(相片由受訪者提供)

【明報專訊】稱他「斜號達人」超級奸人堅,並不為過!先是他現身港產片都是奸到出汁,不是殺手就是黑幫。不用殺人時,他安靜的住在大嶼山,以為他迷上山山水水,他卻說閒時最愛玩魔術。他其他的斜號身分是中小企業家/獨立短片導演/寫書……以為他想當Slash族,他卻說超級愛當奸人堅,如今演戲已成正職,企業變了副業,最想說的是:找到你喜歡的工作,明天爬起牀你就不必返工。他叫狼森(Philippe Joly), 以香港為家,以動作演員為業。

狼森在Facebook上載過一張在空曠的大貨倉圍着一桶柴火取暖的相,他說:「劇組前天roll機16小時,昨天又24小時,現在休息等另一個難度鏡頭,氣溫只有幾度,我開始感到睏,已不知今天是幾號;但這就是電影,比人們想像的艱辛,然而我喜歡電影,不會動搖。」他拍的是內地電影《終極代碼》,吳治廷及飛躍道運動開創人David Belle主演,平時狼森的角色多是行又行先,死又死先,今次卻是帶起整個故事主線的野心科學家Mr.M,戲分頗重。

他貼上post後,有外國朋友回應說不應如此拍戲,會捱壞身子,卻沒料到狼森竟以近千字片場感言回應,解釋電影是創意工業。不是很多人會這樣回應吧?這多少也反映他的認真和熱情,也不是很多人能邊拍戲日夜顛倒,邊選擇住在離島。這天奸人終於放下機關槍,穿上休閒服,漫步梅窩海灘,他是這裏十多條村的村民之一。

前企業家香港落腳 獨愛梅窩美景

「現在我很忙,我想可能因為和我拍過戲的人,認為我肯做和認真,一個介紹一個,也因為我這種鬼佬奸人很渴市。」渴市也有原因,好像在網劇《反黑》中他演大壞蛋的保鏢,吊着威也,不用替身,被汽車撞到飛起彈落地。他身高1.81米,身材健碩,走路卻輕盈,臉孔冷峻,且還有深邃的眼神,他在梅窩村子踩着單車飄過,都很吸睛,街坊開始問他是誰:「幾靚仔喎,似意大利人……」「我話他似殺手……」

就是這樣,街坊告訴筆者,他們村子裏住了一個殺手奸人堅。尋尋覓覓,原來狼森就是他,只是在港產片中我們不去問他是誰。在 《王牌逗王牌》他演殺手;在《賭場風雲》他演美國爛仔。他曾在離島遇上發哥,到現在他還以為發哥跟他一樣住在離島。美麗的誤會,原來奸人也純情!

七年前他其實是全職小小企業家,和拍檔搞手機和電腦軟件業務,2011年還寫了一本書叫Potemkin, Inc.,以華麗搭建的波特金村為書名,寫的正是個人創業的經歷和背後的成與敗;也是那一年,拍檔想調回歐洲,叫他來香港試試看。這天狼森坐在梅窩海邊茶座,呷着黑咖啡說:「我初來香港,住在愉景灣,租好貴!搬了去中環,人多又嘈!跟住搬來梅窩,原來香港可以這麼漂亮。」

他記得初搬來離島是十一月,他在窗下寫劇本,腳上踢着拖鞋,身上一件單衣,他跟自己說:「好爽啊!就是喜歡這樣無拘無束。」就此決定以香港為基地。

劇組富人情味 愛上香拜神收「大吉利市」

這斜號族怎麼跳得那麼快?突然就跳去窗下寫劇本? 他今年四十出頭,三十而立時希望生活有突破,給自己一些衝擊,就開始製作動作短片和寫劇本。製作短片導演後,也造就演員狼森。「因着自己的短片製作,有人叫我去試鏡,從此奸人戲一部接一部。第一日進片場,大家就叫:『啊!你是狼人!』第二天如是,第三天也是,說我像電影X-men系列的狼人!去年在大陸拍片時,劇組便直接在電影簡介刊物上寫上『狼森』的名字。」

雖然在戲中狼森做盡奸人,但他的口中卻盡是好人。「我在《風林火山》中,看劉青雲做戲,他很nice,跟我說演戲技巧,要看鏡頭是特寫還是長鏡,在拍大頭時要演得細緻,若臉和頭動靜太多,頭和眼神就像晃來晃去。我回家,再看電影,練習這種細微的表情。」

「還有,我喜歡香港電影劇組的人情味。」他喜歡開戲前大家一起上香拜神,更喜歡梁家輝的「死亡利市」,「死亡利市」?吐口水講過,應是「大吉利市」;「這是香港拍戲的獨有文化,如果你在戲中被殺,他們會給你一封利市,梁家輝很慷慨,利市很大封!」他把「大吉利市」一封一封收好,作為祝福,作為工作紀錄。

狼森在莫斯科出生,四個月大時父母把他帶到巴黎,接着的生活都有點像黃秋生,父親原來在巴黎有另一頭家,子女都比狼森大十多歲,狼森七歲時父母離異,留下母親獨力撫養孩子,一個俄羅斯女人仔帶着俄法混血兒,在1970、80年代的巴黎郊區貧民窟生活。但母親很棒,努力學法語,後來找到俄羅斯航運公司的翻譯員工作,支撐單親家庭。狼森中學時考上巴黎最好的中學之一,母親守得雲開見月明。他說:「我和前法國總統Jacques Chirac同校。」

電影海報啟發做動作明星 習多國武術

「我住的移民區,一班少年都愛看成龍、李小龍和尚格雲頓的電影。」他深刻記得12歲時,在家中貼上一張《拳霸天下》的電影海報,海報中人就是旋風腿的尚格雲頓,相隔多年,他回想這張海報:「當時,我望着它,夢想自己也可以當動作明星……總之,我永遠不會想當會計師教師,因為我自小熱愛武術,很認真練習柔道、空手道和跆拳道。」他19歲離開了巴黎,去過哈薩克、意大利、泰國和愛爾蘭等地工作,每到之處,閒時就是習武,在泰國練泰拳,在愛爾蘭練Krav Maga(近身格鬥術)。

但如果你給狼森一張紙,他會熟練地將它搓成小球,手一掃,就從掌上變走。他玩的是近距魔術,因為熱愛,從小練習,每練成一個魔術,母親必是他第一個觀眾。

明星夢似魔術 成功無捷徑

「魔術很有用,可以破冰,打破隔閡。好像這次我在內地拍戲三個月,有一個月我們留在敦煌,我常去一家小店買雜物和水,但我的普通話不靈光,他們很少見外國人,士多老闆娘好奇的打量我,於是我在她面前表演魔術,她看了哈哈笑,我們就此熟絡了。」

現時學習近距魔術的人也多,問狼森有何捷徑掌握魔術之道:「 There’s no short cut! 」 他斬釘截鐵的說: 「有些動作我練了二十年仍在練。選擇不同難度層次的魔術,先練易上手的,去表演給媽媽看,她話好,就再去練難的,她話好看,就去朋友面前表演壯壯膽。你必須很努力,才會成功。」

「你要相信夢想,努力走下去,夢想可成真。」鬼佬奸人堅說的也不僅是魔術,更是自己的明星夢:「2015年我參演《致命追擊》,我演的也是壞蛋,奇妙的是和我一起演戲的正是尚格雲頓,我12歲那年貼在牆上的海報訴說我的夢想,如今夢想成真。」

奸人不是拿槍就拿刀,問他怕不怕周身傷?他卻說:「劉偉強告訴我,你若沒有撞到藍藍瘀瘀,你就沒拍過動作片。」 他露出略帶神秘的笑容,續說:「人生若找到你喜歡的工作,明天爬起牀你就不必返工。我找到了!」

■ Profile

狼森(Philippe Joly)

演員/中小企創業者/魔術師/短片導演/劇本及作者。70後,法俄混血兒,在巴黎長大,現居香港,懂俄羅斯、英語、法語及意大利四國語言,練習不同武術,包括跆拳道、柔道及泰拳等,也懂近距魔術及撲克魔術。近年在港產片及合拍片專演奸角,計有《賭場風雲》、《天將雄獅》、《反黑》及《棟篤特工》等。19歲離開巴黎到世界闖蕩,創立手機及電腦軟件公司,著有Potemkin Inc一書,分享創業成敗經驗;近年愛上當動作演員,喜愛在亞洲生活,尤愛香港離島,愛踩單車和吃小籠包。

文:一心

圖:蘇智鑫、受訪者提供

編輯/龍英顥

美術/明報美術

電郵/lifestyle@mingpa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