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錢」讀法律 女生一個月退學回歸音樂路 背棄理想 未必誰人都可以

【明報專訊】梁顯恩是DSE過來人,兩年前接過文憑試成績單,結果出乎意料地好,絕大部分學科也可輕易入讀,但遞交大學志願時,在「現實」與「夢想」之間,她選擇了前者,入讀了未來生活較安穩的香港大學政治與法律雙學位,放棄自小的音樂夢。然而大學開學近一個月,顯恩從沒有真正笑過,最終鼓起勇氣追夢,放棄被視為前途康莊的法律課程。直至遞交退學申請的那一刻,一直繃緊的嘴角才緩緩放鬆,因為她知道,自己始終可以重新踏上音樂之路。

明報記者 劉家豪

中六時一心考進大學音樂系的顯恩,一直將浸大和中大音樂系放在大學志願首兩位,然而2016年文憑試放榜後,她考得最佳5科30分,親戚好友紛紛祝賀,同時着顯恩不要「浪費分數」讀音樂,讓顯恩猶豫,「他們覺得音樂在香港搵食艱難,出來工作看到讀音樂的朋友好辛苦,覺得我既然有這個分數,就應該選好一點的科目,讓之後生活安逸些」。自言難接受不穩定性的顯恩,最終改選港大政治學與法學,是考慮到該科是雙學位,出路好,就算當公務員也是穩定工作。

考獲5科30分 親戚勸「勿浪費」

然而到了開學日,顯恩卻反問自己,「為何不是在讀音樂?不斷質疑自己,重新反思當時這樣想(追求安穩),是不好的價值觀,十分世俗」。顯恩說自小已知自己不愛文書工作,惟律師很多時間是做這些工作,加上對法律興趣不大,講師「講10次」也聽不懂,內心不斷自責改選時「為了錢」選法律系,朋友也察覺到她終日愁眉苦面。

兩年前為求畢業後生活安穩的梁顯恩(圖),放榜後選讀香港大學政治學與法學雙學位,入學後卻發現自己興趣不在法律,最終退學,翌年再報讀浸會大學音樂系。顯恩盼以歌曲《In My Fantasy》勉勵應屆文憑試考生,不應追求穩定而選科,反應放手追夢。(黃志東攝)

忐忑近一個月,顯恩多次與父母傾談,更一度熱淚盈眶,幸得家人體諒,終遞交退學申請。顯恩說,交回學生證那刻如釋重負,朋友亦發現她變得不同,笑言「第一次見你笑得這樣開心」。顯恩隨即到浸大音樂系碰運氣,看看能否插班入學,儘管系主任當時記得她的名字,說她若將該科放第一志願,無疑可入讀,惟礙於新學年已開始近一個月,最後還是不能酌情處理。

退學交回學生證那刻如釋重負

顯恩只好待翌年再報聯招,其間把握時間學樂理,一年內考獲八級,翌年聯招放榜終入讀浸大音樂系,顯恩覺得上天為她「開了一道門」,反思過往「追求金錢和權勢」的價值觀,忽略上天安排給每個人的使命。顯恩說,選科錯誤讓她更勇於接受生活中的「不穩定」。

兜兜轉轉,最終讀回最愛的音樂,20歲的顯恩寄語應屆文憑試考生忠於自己,千萬不應被分數蒙蔽,亦不要為追求穩定而選科,排志願要問心無愧。

視力剩一成 白化症女生盼讀商科助殘障者

【明報專訊】有患白化症,視力只餘一成的女考生憑個人努力,在校內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更希望修讀商科,日後幫助傷殘者。

上課要用放大鏡讀課本

18歲的鄧麗銘患有白化症,視力同樣受影響,原本就讀視障學校心光學校,因該校不設高中,麗銘中三開始在主流中學就讀。由於只得一成視力,麗銘上課時要用放大鏡閱讀課本,因看不清,她更要犧牲與同學玩樂的時間,利用小息等加緊抄寫筆記,追回進度。因為身體問題而在學習上遇到許多困難,麗銘希望修讀商科後,透過營運基金來發展相關科技產品,幫助其他傷殘者。

患有白化症及只有一成視力的應屆考生鄧麗銘希望修讀商科,日後幫助傷殘者。(apm提供)

 

商場apm及青年協會分別就DSE考生壓力等作問卷調查,前者在2018年6月下旬訪問了425名應屆考生,結果顯示有逾五成考生對自己的文憑試成績表現沒有信心。

職業教育 七成考生仍視次等

青協則在2018年6月初至7月初以問卷及電話訪問722名應屆考生,以1分為壓力最低,10分最高,結果顯示近五成受訪者表示壓力達7至10分;另近七成認為即使考生減少,亦沒有改變入大學的機會率。

青協調查顯示,逾九成受訪者期望繼續升學,六成表示以大學學位為升學目標,13%則以副學位課程為目標。調查亦反映不少考生仍對職業專才教育有誤解,近七成受訪者認同,與傳統學術教育課程比較,職業專才教育會是較次要的選擇;又有五成半受訪者認為畢業於傳統學術教育課程的人,較職業專才教育者有更佳就業前景。

青協全健思維中心督導主任徐小曼表示,調查反映學生對職業專才教育仍有誤解,視之為次一等選擇,她認為有些人未必能入讀或適合傳統學術教育,修讀專才訓練課程反而有助就業發展。

英語老師Jeff Rotmeyer告別校園 天橋底創無家者中心

Jeff Rotmeyer(黃志東攝)

【明報專訊】人生無論處在什麼位置,生命總離不開悲與喜。Jeff來港教書12年,朝夕相對天真的小學生,本來快樂無比,但面對有如追數的測驗和考試制度,也重如大石;四年前他開展了一個博客群組,初時只是每月一次探望無家者,活動叫作Kindness Walks,事件很快比滾雪球還滾得快滾得大,如今已有三千義工。Kindness Walks幾乎每月每晚walk不停,最棒的是他們有超過十個不同國家不同族裔的義工,他們帶着衣服和蚊香、回收膠DIY的地蓆,不同面孔出現在香港各處天橋底。

棒的還是可能連Jeff也不知道的「距離感」,因為他們來自他方,睡在街上的朋友對這批義工更感好奇,兩者之間更有化學作用。

讓無家者在Guestroom看電視休息

「這是我四年來幫助無家者最快樂的故事。去年十月我在北角探望無家者時,認識了瞓街的三口之家。對啊,我們不僅服務深水埗大角嘴,我們全港都去,這家人的丈夫患有嚴重糖尿病,行動不便,失去工作,無錢交租,只好瞓街,社署也帶走了夫婦的幼兒。 」Jeff坐在大角咀Guestroom活動空間的小閣樓說。Guestroom就是他四年前啟動的博客群組,如今以無家者為服務對象的慈善機構ImpactHK便以Guestroom為活動中心,這裏有大廳讓無家者進來看電視和休息,有免費食物和茶水,這裏的開放式廚房和物資分類架,一看就看出是自己落手做,上去閣樓,看到那些超大件不大合適放閣樓的長梳化,就感到是來自某人的家居。洗手間內的洗手盆是一個大煎pan,Guestroom很raw但別具創意。

Jeff問記者:「你記得嗎?十多年前香港難民(尋求庇護者)足球隊,便是我去教足球。」是的,當時傳媒也有報道,他還為香港唐氏綜合症兒童搞了足球隊。Jeff身材高大健碩,在閣仔站起來頭髮快要貼頂,叫人感動的是他穿著的T恤和褲,看來已洗水褪色,而他總是笑容滿臉:「運動可以幫助改善生活,包括記憶、快樂水平和健康,尤其是年輕人玩team sport,能建立信心、溝通和組織能力。運動太好了,所以我總是把運動放進我的項目裏。」

夢想以運動的正能量幫助別人

回到他的小朋友時代吧!Jeff Rotmeyer出生於加拿大卑詩省素里市(Surrey),自小已是運動狂,十八般運動無所不能,游泳、足球、籃球、網球……夢想以運動的正能量幫助別人,在大學時擔任校隊足球門將,更每周去帶邊緣青年打籃球:「他們的問題包括毒品、飲酒和流連不上學……」

來到現在,ImpactHK則是照顧無家者。「這個六月天,我們終於幫北角一家三口離開街頭,找到房子居住,社署也把孩子交還他們。」Jeff把這個快樂的消息和一家團聚的照片貼上fb,他們不說,根本不知道曾經流浪街頭。

「我們不會給無家者金錢,錢不能建立信任和友誼,但我們會幫他們找住處或劏房。」ImpactHK會以資助形式替他們付按金和首月租金,接着他們要自食其力,自己交租。

我們對露宿者的感覺,大概是社工也束手無策,因為他們不理你。「在街上,你若叫他們,Hey,你來吧,來參加我們的項目,之後還要填表,調查問題,看是否合資格,他們會很怕,因為這些無家者每人都有沉痛的經歷和痛苦的故事。反而,我們是建立友誼和互信做起,我們的Kindness Walks就是先去say Hi,陪他們坐坐談天說地,重複去關心他們,建立友誼。友誼不是能夠強迫出來的,你要讓他們相信你,透過不斷探望去表達誠意,讓他們看到。例如我們在雨中探望,肯定他們有否足夠食物。」

雖有喜,也有悲。Jeff心裏藏着許多無家者故事。「每日在街上,你都會見到這些不快樂的人。今晚我約了一個來Guestroom的女士,她大概四五十歲,丈夫去世,她對人和藹可親,是我街上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她每周來三次,但她來兩次,就不來了,她很想改變重回社會,但她有太多痛苦在心頭。」

同樣是六月天,他也貼上了告別小朋友的消息,辭掉同樣令他悲喜交集的教職,全情投入他創立的兩個NGO。「我喜歡我的學生,但很怕香港的教育制度。」

Jeff這麼積極,父母的鼓勵功不可沒,尤其是阿媽。「我阿媽成日話,我們不去做邊個去做呀?」不經不覺,熱愛運動的大男生,來港12年,當時才二十出頭,現在已三十多歲,12年間他在香港成家,結婚生女,還吃了素,以運動一步一步認識香港。「我怎麼來香港?我在美國的大學畢業,去了一個工作面試,是來香港一間傳統小學當英文老師,一試成功,就這樣來了!」人人都知他喜歡教書,但這個暑假,他突然在fb貼上:「I’m really going to miss the classes and beautiful students who make me laugh and smile every day. (我真的捨不得那些每天逗我開懷大笑的可愛學生。)但我對那些被遺忘的人,亦有一份很大的熱情和清晰的願景,從這個夏天,我辭掉教職,全情投入ImpactHK和Love 21 Foundation。」

兩個NGO雖然今年五月才成為註冊慈善機構,但已運作多時,ImapctHK幫助無家者,Love 21 Foundation則結合運動及營養,幫助自閉症及唐氏綜合症兒童:「Love 21 Foundation現時有九種運動,男生足球、女生足球、日落瑜伽、行山、淺水滑板、網球和跳彈網等。運動和營養對這些兒童最重要,我是從最初搞唐氏綜合症兒童足球,逐漸知道他們身體較難消化某些食物。」

他一邊說,一手接過社區工作員昌哥從樓梯爬上來送給記者和他的兩份通心粉:「你看,我沒叫昌哥給我們食物,但他想到中午了,我們肚餓。你看他對人的善意,昌哥曾在街上露宿三年,認識了我們,他願意改變。我們的目的是讓他們重過健康的生活,我們的做法是先以Kindness Walks認識他們,再要求他們每周當三次社區工作員,每周見一次輔導,為他們安排運動。」

若從旺角亞皆老街穿過櫻桃街摸到大角嘴Guestroom的地舖,經過多條天橋時,會發現另一面的香港,橋底都分佈了無家者的紙皮屋,再從這往深水埗走,紙皮屋就更多了。上文提到的那位憂傷女士,就住在深水埗天橋底。

不知大NGO對Jeff的行善方法,有什麼看法,會否感到不專業?但當不少香港人整天說要移民,又當不少青年人都說着對政府心灰意冷,他,一個來自舒適區的八十後,家中獨子,讓遠方的父母掛念來到香港,抱着地蓆拿着飯菜在街頭探望無家者:「我一直喜歡香港,方便、效率高,人與人可以信賴。經歷雨傘運動,我也以香港的年輕人為傲,還有,我愛這城市的安全,這讓我放心女兒在這裏成長。你們說我們是外國人,但其實香港是國際城市,我們是大眾之一。」

「我想分享Kindness!」

那問Jeff,是否想借訪問發放運動的正能量,鼓勵香港人熱愛運動?出乎意料,他竟然說:「No, 我想分享Kindness!把人們美好的東西帶出來吧!不要說我的NGO,就說大家平時公司工作吧。若遇到不喜歡的人,你發脾氣,那不如反過來bring the best to this person ,減少他們對人的煩擾, 用仁愛改變要改變的。」

七月天氣飄忽,時而暴雨時而驕陽;這個鬼佬是否很不一樣的港人?他那句「阿媽教落,我們不去做邊個去做喎?」 卻帶點很香港師奶味的古道熱腸。

■Profile

Jeff Rotmeyer

香港小學英語老師,2018年夏天辭去教職,創辦並全身投入兩個香港NGO——ImpactHK及Love 21 Foundation。ImpactHK以幫助無家者重回社區為目的,Love 21 Foundation則結合運動與營養,幫助自閉症及唐氏綜合症兒童和家庭。加拿大土生土長,美國Marian University畢業,12年前來港教書,喜歡香港,熱愛教育和運動。已婚,女兒八歲。他是家中獨子,暑假有空必回加拿大探望雙親。

文:一心

編輯:陳淑安

電郵:lifestyle@mingpao.com

「最難教學生」記教誨發憤 肌萎生考7分 班主任喜泣

就讀香港耀能協會賽馬會田綺玲學校、患有肌肉萎縮症的應屆文憑試考生凌子軒(左)考獲6科7分成績,班主任袁志斌(右)不禁落下男兒淚,因他沒想過子軒有將他的說話放在心裏,發憤圖強讀書。(王丹麟攝)

【明報專訊】小小課室內,患肌肉萎縮症的考生凌子軒拿到文憑試成績單後,高興得與父母抱作一團,打算報讀文憑課程後,與家人一同吃飯慶祝。旁人也許不明為何他如此高興,當了3年班主任的袁志斌看到子軒,更不禁落下淚來,因他沒想過當年自己一句「難道想10年都在家中坐嗎?」,令子軒有所反思,繼而發憤,最終考獲心中佳績。

明報記者

不知能活多久 當初只顧享樂

子軒文憑試考獲6科共7分,父母在旁笑言最初沒有任何期望,因依靠電動輪椅代步的兒子能完成考試已很了不起。子軒昨午已到自資院校報讀平面設計文憑課程。

班主任袁志斌對子軒的喜悅感觸良多,原來子軒最初對文憑試不以為然,更不接受老師好意,不時向說﹕「阿sir,不要逼我吧!」又說﹕「這個病,我不知自己能活多久。」子軒並非對將來絕望,倒是因為自知人生苦短,想捉緊享樂的時間。

袁志斌昨早收到學生成績單時,率先看了子軒的成績,說着說着,忽然流下淚來,「(他是)最難教的學生……好像常常都不聽我的說話」。為了勉勵子軒,袁曾反問子軒﹕「難道想10年都在家中坐嗎?」他想不到這句話,終令子軒發憤圖強。放假期間,子軒每天溫習約4小時,雖然仍會打機減壓,但已較以往勤力溫習。子軒自言喜歡攝影,尤其拍攝大海,夢想成為旅遊攝影師,母親笑言假日不時帶他到不同地方拍照。

屬特殊學校的香港耀能協會賽馬會田綺玲學校今年共有5名文憑試考生,當中同患「玻璃骨」的姊弟曹美怡和曹偉邦亦是袁志斌的學生。曹偉邦昨考獲5科19分,期望報讀中大經濟系,曹美怡則說或報讀與設計相關的課程。

玻璃骨姊弟盼被當正常人看待

姊弟倆昨不約而同說,從小希望別人能當他們是「正常人」看待,即使看到勵志報道,文中一個「殘」字,已令他們感到被標籤。姊弟倆不喜別人因身體上的問題而特別照顧或對待他們,曹偉邦說﹕「不需要將一些事件無限放大,只是很普通。」

姊弟由今年2月起開始每天溫習6至7小時,昨收到成績表一刻,曹偉邦說只是「開心了一下」,期後與姊姊一樣,即擔憂自己前途,因見不少身體上有特殊需要的人即使大學畢業,亦未能找到理想工作。

奪正能量青年金獎 樂觀弱視生﹕人人天生有缺陷

韋瑪莉(左)及謝翱駿(右)雖各自面對學習中文及視力上的挑戰,但兩人未有埋怨,更努力克服,獲得「正能量青年選舉」金獎。謝翱駿視力不佳,放大鏡是長伴他的工具。(楊柏賢攝)

【明報專訊】謝翱駿總是坐在班房第一行,他更享有「特權」,上課可以用手機,同學不但沒不滿,更大方分享自己的筆記給他抄寫,全因他看不清楚。翱駿兒時確診「先天眼球震顫」,眼睛難對焦,稍遠的事物已變得模糊。面對這個罕有病,翱駿一笑置之,更常向好友自嘲,因為在他看來,這個病是「上天賜予的機會」,讓他學習獨立。

明報記者 王丹麟

看不清遠物,加上400度近視和300度散光,謝翱駿要將手機放到鼻前才看到;上課即使坐第一行,他亦看不清黑板上密麻麻的字,又不願學校額外印非縮印版的工作紙,他選擇用手機拍下黑板的照片,回家再放大翻看,又或用放大鏡閱讀工作紙。

由於視弱,小時候的翱駿不能分辨顏色,父親便與他一起玩遊戲認顏色,持續了整個月。父母每天花上大量時間陪伴,翱駿感內疚,因家中尚有姊姊,家人的精力彷彿都用在他身上,「覺得有點對不起姊姊」。善良的他對身邊人亦是如此體諒,小學同學收起他的物品捉弄他,翱駿亦沒心存怨恨。他有感長者在服藥上有困難,今年更與同學研發提醒長者服藥的儀器,以此參加科學比賽。

父母灌輸﹕已比盲幸福

父母從小跟翱駿說「你已比一些盲的人幸福」,他亦如此認同,「每人天生有缺陷」。縱沒怨恨,他亦知自己與他人不同。被問有何夢想,現在順德聯誼總會鄭裕彤中學讀中四的翱駿說,自己校內成績雖不錯,卻沒把握考上大學,他希望修讀電子工程系,「當一個平凡人,養育父母」。

翱駿的樂觀讓他在基督教家庭服務中心舉辦的「正能量青年選舉」少年組中獲得金獎,該選舉共分少年組及青年組,需要由校方或社工等推薦。

巴裔女生中文A級同獲獎

青年組金獎得主是香港道教聯合會圓玄學院第三中學中五生韋瑪莉,她4歲從巴基斯坦移居香港,為了融入香港生活及日後在港發展,她在升中後發憤學好中文,每天用交通時間看報紙,課後又勤加練習中文,至中二時中文程度已追上主流程度。她在GCSE及GCE中文科分別考獲滿分及A級,更報考明年文憑試中文科,冀能進一步挑戰自己。

辣媽CEO: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

我懷着無比沉痛的心情寫這一篇悼文!上周日在教堂出席我視如女兒的Mentee的喪禮。28歲芳華正茂,最終敵不過抑鬱症困擾,香消玉殞。令我痛徹心扉的,是兩年多前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同樣的芳華正茂,同樣的困擾,同樣的結局,同樣地教我的心破碎!

至愛Mentee連番離世

她們兩個的離去,教我難過的,是我兩次都錯過了見她們一面的最後機會,是我一生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遺憾!我不斷反覆自問,我真的有那麼忙嗎?我可是她們兩個的Son媽,難道抽時間飲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嗎?即使備受抑鬱症困擾情緒波動,心情起伏很大,但她們兩個總是記掛着我,去什麼地方玩都會買手信給我,過時過節除了親手寫賀卡,還會送我小禮物。兩年多的農曆新年前親手整的心意卡,親自送上我辦公室時,剛巧我不在,我唯有透過電話講多謝,一心以為過年之後可以隨時約時間見。我做夢都沒有想過,我倆沒有再見的機會。喪禮為她致的悼辭,「作為你們的Son媽,我不是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我會在你們的大日子上台講幾句,向在場賓客大爆你們的頑皮劣蹟。只是未曾想過第一次講幾句的場合,會是你們其中一人的喪禮」。

剛剛出席的喪禮,其實本來應是婚禮。記得早兩個月她是多麼雀躍興奮的告訴我,終於找到她的Mr. Right準備結婚,要約食飯介紹給我認識。飯局當日收到她的信息,說因為近年備受抑鬱症困擾,即使有精神科醫生和心理醫生幫助,病情一直反覆。亦因與未婚夫有拗撬,心情很低落,問我是否介意改期再食,我說當然無問題,還講好再約。五月底我生日,她傳來信息祝我生日快樂,知道我生日月份一定很忙,約定六月中為我補祝生日。兩個禮拜前打開facebook,收到她celebration party的邀請,認定是她的婚禮邀請,正在嘀咕為什麼沒禮貌不是親自邀請,細看之下頓時愕然,泣不成聲,怎麼竟會是她的funeral?

召喚有識之士 助抑鬱患者

痛定思痛,死者已矣。我希望幫助其他備受抑鬱症困擾的患者,但不知道我能夠做些什麼。肯定知道患者人數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多很多,可是坊間大多數人對這個病症的認識極度缺乏,甚至有人竟然認為這是活得太好,太幸福的有錢人病,憂柴憂米的人哪來時間心情條件去抑鬱。講來講去,都是病患者自己不夠樂觀,不肯振作,這些看法評語,完全超錯!簡直是在病患者的傷口上擦鹽,火上加油,真正要講少句當幫忙。

講起來,因為我在個人facebook悼念Mentee,引起朋友關注及討論,才知道原來身邊很多朋友對抑鬱症病患者及精神健康問題都非常關注,都希望盡一分力提供協助。我相信首要是由正視做起,令更加多人知道抑鬱症的成因,但我確實不知道應該從何入手。在此向各位有識之士公開求教,歡迎隨時和我聯絡,不勝感激。共同攜手,救得一個得一個。

成績差缺自信 父曾嚇唬脫離關係 男生演劇尋回價值 首獲嚴父稱讚

就讀匯知中學的中四生楊浩然(左)和何欣童(右)小學時就讀同一地區名校,兩人均成績不佳,常被教師及家人責備致自信心低落。兩人升中後被老師發掘參與戲劇學會,逐漸找到自己的才能及價值,兩人在學校戲劇節中同獲傑出演員獎。(蘇智鑫攝)

【明報專訊】小時候沒有人跟楊浩然說「天生我才必有用」,身邊朋友及師長對他們的態度與學習成績掛鈎,楊父更因兒子成績差,一度嚇唬要跟他脫離父子關係,浩然亦一直任由成績和他人的評論來貶低自己的價值。直到升上中學接觸舞台劇,他發現自己喜歡表演。那個自信心低落的害羞男生,舞台上卻發光發熱,表現收放自如,更獲得傑出演員獎。他終學會欣賞自己,亦明白人的價值不止取決於學習成績。

「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到,好像一個廢人。」浩然以此形容小學時對自己的感覺。他在地區著名小學就讀,但成績幾乎全部不及格;老師從沒推薦過他參加學校活動,同學排擠,即使是父親亦常常罵他。小四某一天,父親看過成績表後,神色凝重的跟他說如果再不及格,18歲便和他「脫離父子關係」。楊回想,苦笑道︰「他應是說笑而已,可那時我只有小四,怕得很。」努力後,成績依舊。

奪獎打動父親看表演

後來升上直資學校匯知中學,浩然參加學校升中前暑假戲劇課,獲老師劉文清稱讚並邀請加入戲劇學會,「很高興,第一次有老師讚我,看到我有才華和天分」。自此他參與不同校際戲劇比賽,「對自己有信心了很多,亦清楚多了自己性格,原來我不是一個什麼都做不到的人,我都可以有一條自己走的路」。

父親忙於工作養家,兩父子見面時間不多,話題亦只有成績。浩然多次邀請父親觀賞表演,父親認為舞台劇沒有前途,以「你先考好一點」拒絕前往。去年中三在學校戲劇節獲得傑出演員獎,浩然參加了訓練班並邀請父親觀看公開表演,父親終答應,更在完場時跟他說「做得好」。浩然想了想,說「應是(父親)第一次讚」。

得獎女生籲諒解人各有志

何欣童與浩然就讀同一間小學及年級,在老師的眼中,欣童就讀成績最差一班,是不折不扣的壞學生。有次被同學惹怒,她將整支白膠漿倒在別人座位上。欣童說老師每天花大量時間指摘學生,眼神充滿不屑,沒人在意她的自信心其實一直下降。與浩然一樣,中學老師發現她的潛能,邀請她加入戲劇學會,她更在最近一次學校戲劇節擔任女主角,並獲得傑出演員獎。

是次匯知中學憑講述「將中學畢業的女生與朋友歷經不同矛盾,終明白人生必會有分離」的舞台劇,在學校戲劇節獲得傑出劇本及傑出導演等5個獎項,當中更是首次全數11名演員獲得傑出演員獎,包括浩然及欣童。浩然夢想入讀演藝學院;欣童笑言現時希望努力讀書,先考好校內試,她嘆言︰「不是每個人都善於讀書,社會很奇怪,好像不支持人有夢想。」期望他人諒解人各有志,勿只以成績來衡量。